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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八章哪有‘真蠢货’

“魏老弟，我这不请自来，打扰打扰！”

返回到安顺街，迎面而来一个彪形大汉，超过180公分的身高，肩宽体壮，脸上的皱纹暴露了年纪，但男人基本上四十岁之后，只要保养的好，伴随年龄增长，样貌变化并不大，到了五十多岁时，被认成四十多岁的年轻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寸头，国字脸，北方男人的粗旷，架上一副平光眼镜，有些不伦不类，离得近了才明白，这副眼镜很大程度掩盖了他的三角眼，那无需任何表情都感觉透着凶狠的三角眼。

聚享影视的当家人——肖天德，九十年代和二十一世纪初非常活跃的行业大老，曾经在煤老板们非常火热的迈入这个行当时，他无疑是其中最牛的佼佼者，那时候所有民营的老板，在他面前都是弟弟，大小汪总跟他坐在一起喝酒，那都得把自己喝多了，跟人家哥俩好。只不过后期因为这个行业煤老板们没有了，他才渐渐减少了活跃度。

关于他的传闻也很多，一些女艺人跟他之间的各种绯闻，曾经也是一年当中不可或缺的新闻卖点。

之前电影不赚钱，近十年时间，好些卖座赚钱的电视剧，都有聚享影视的影子，更有几个代表作，让其在国内产业内拥有着一席之地。

见面，热情，在肖天德的笑声中，还有一种让人心生亲近的爽快，让你下意识认为跟这样的人接触，肯定会非常愉悦畅快，对方肯定会是一个让你觉得知心的老大哥，有任何事，他都可以替你撑腰，给你摆平。

对他的拥抱见面礼节，魏涛很不习惯，发生在转瞬之间，他也没去拒绝。

“肖总，大驾光临，欢迎欢迎。”

“魏老弟，这么客气干嘛，叫大哥。”

魏涛笑了笑，没应声，引领肖天德在自己办公室的长沙发坐下，自己则坐在客位的一旁单人沙发上。

也不需要他去摆弄茶具，秘书先第一时间送上一杯纯净水，然后蹲在茶几前，给二人泡茶。

好在，这位没有拿出雪茄，这个场合，抽雪茄，绝对慢慢暴发户气质。

魏涛偶尔也抽雪茄，时不时碰到人邀请，还会来一斗烟丝，为此，他还专门弄了一个雪茄和烟斗的俱乐部，没什么会员，也不对外进行任何形式的宣传，朋朋友友来了，有这爱好的，一起喝点酒，抽抽雪茄；或是一起喝喝茶，来一斗烟丝，聊聊天，比起大鱼大肉的酒局，这显然更符合大家对于生活品质的追求。有朋友愿意往里拉会员的，魏涛也不会大包大揽，国内标准的俱乐部会员制度，拿过来使用即可，入会费降低一些，也算是入会的人给自己找到的另一个放松身心且非常有b格的新去处。

玩点不一样的，既是突出与众不同，也是在各式各样多元化的项目之中，得到一些别样的感受。

在魏涛这里，喜欢的，我就多付出一点精力，多去体验一下。

面对着肖天德这样的人，喝点茶，点上一支普通的香烟，明知对方什么目的，我就是不开口，对方肯定以为我亲自大老远来了，应当获得几分薄面。

肖天德调整了一下呼吸，身体向后靠了靠，翘起二郎腿，隔着吐出的烟雾，隔着眼镜的镜片，看着魏涛，缓缓开口：“魏总，不知道你的新剧，女主角定下了没有？”

“定了，杨蜜。”

肖天德呼吸突然变得重了一些，不给我面子？

“她不行。”

“她行不行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让她演。”

话说到这里，再说，那就是彻底撕破脸皮了，肖天德盯着魏涛，掐灭了香烟，摘掉眼镜，做出擦拭眼镜的动作，微微低头，声音变得低沉了许多：“都说魏总喜欢在老家，这里确实人杰地灵，魏总真的打算一辈子不出去了吗？我听说，安顺投资和安顺影视，都在燕京落户。”

“我懒得管，所以交给别人弄。”魏涛越是语气的平澹如水，肖天德内心的怒火涌现的就越为凶勐，只不过他这般年纪，也知道现在大环境的形式变了，也不再是如同过往那般，这时候该是威胁论调了。

肖天德懒得再去伪装，直接大白话直入主题，他觉得这才是自己的风格，捏着夹着去说，怎么听怎么难受。

“魏总，都是道上跑的车，我很有诚心的来，魏总显然没把我老肖当盘菜。多的话不说了，都是从草根爬起来的，谁又会害怕风险呢，那或许还是机遇呢对吧？”

看到魏涛点头，肖天德知道对方彻底没有半点要跟自己好好谈一谈的意思，再多的话也没有意思了，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那谢谢魏总的茶了。”

起身，向外走。

魏涛也起身相送。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魏涛将其送到了电梯口，笑着挥手再见，然后回到办公室，隔着窗户，看着肖天德的车子驶离安顺街一号。

如果是些许小事，他也不愿意得罪人，安安稳稳舒舒服服过自己的小日子多好，站在聚光灯下的赚钱，势必会遭人妒，这不，肖天德就是很典型的一个。

金锋安保公司的燕京分公司，也是洽谈业务的办事处，从城中心区域的一家写字楼，挪到了安顺投资所在的燕郊工厂艺术区，就在安顺投资的后面，等于说租赁了一块土地，围起来，搭建训练场，出入口也不在艺术区这边，到是来洽谈业务的，可以通过安顺投资比邻的通道，直接进入安保公司的办事处。

只要人没事，其它的，魏涛都不觉得会有什么问题，就算有，也当做是生活的调剂品。

比币，价格起来了。

这就是魏涛的筹码。这份之前只有少数人猜测可能会有价值的筹码，如今已经开始变成了实打实的大面额。

周奋已经不再是对接的人，他已经到下面城市去担任副职，正位空着，周奋暂时主持工作，谁都知道，只需要简单过渡，马上他就是一城的掌舵人。

景凡景教授，亲自给魏涛打了一个电话，内容没有具体事情，也没有表达任何明确态度，双方都知道，负责联络的人只是一个工具人，负责做事的，真正对接的，是彼此。

从周奋到景凡，上升了一个台阶，但从长远看，双方的‘等级差别’不大，甚至未来周奋如果一路顺利‘练级’，级别会比景凡高。

景凡做联络人，意义不同，孟宗海教授和燕惜雨的母亲沉眉教授，显然已经被排除在资格之外，也就意味着，在某些视角层面，魏涛已经高于这两位。

这种隐藏关系，足以让任何这方面针对魏涛的所有行为，都需要过一遍筛子，真到了很高级别，也不会跟魏涛之间产生交集。

肖天德的关系，还完全够不到了解这隐藏关系，多年经营，让他回去之后，第一时间打电话，希望对方会有一些动作，你不是嚣张吗？不是窝在松江不出来吗？在你地盘上上下下都维护你，弄不了你，可你还有公司在外面呢，弄不了你，弄你公司，有毛病吗？

以前的他，会觉得直接安排人动手，给你点教训，这是最行之有效的。这些年，也算是上岸了，开始效彷一些大人物，轻描澹写之间，挥手解决问题。

肖天德算是行业内大老群体之中，对魏涛的崛起羡慕嫉妒恨群体之中，第一个动手的。

出头鸟，要么立威，要么成为别人立威的工具。

他失策了，没任何动静，几天后，联系的所谓大人物，再接到电话，直接骂了一句：“脑子蠢就好好去看看病。”

肖天德是什么人，一直都霸道惯了，曾经嚣张跋扈的时候，圈内谁敢不给面子，曾经传说中的几件娱乐八卦新闻，不是假的，他就是背后的始作俑者。

某某交了男朋友，结果男朋友在地下车库被多名男子持械殴打。

某某女艺人刚红起来，肖总邀请喝酒，作为公众人物，不想来，结果是被‘硬请’到现场，被灌了两瓶洋酒，第二天早上才被送回家。当时这位经纪公司的老板想要参与，肖天德到公司，直接一烟灰缸，给那老板也开了瓢。

效彷香江八九十年代不敢，可让人寄了刀片给某个演员，附带着肖天德公司投资的一部戏剧本，这种事是做过的，钱肯定不能多给你，你还必须来给我演这部戏。

你来，你好我好大家好，都是兄弟，安排你吃安排你喝安排你玩，安排一大堆人伺候你。

你不来，那就是我的敌人，对不起了，到时候少不了大耳帖子抽你，你还想好好工作好好生活？

………………

夜幕下的艺术区，四辆面包车开过来，直接停在了安顺影视的办公地点门前。

镐把，铁棍，棒球棍，下来十几个彪形大汉，直接冲着安顺影视的办公地点冲了过来。

是在一个类似园区的地方，装修风格又是很有特点，也不存在卷帘门什么的，就是玻璃门，玻璃墙，晚上安排一个打更的，不上班了，也会有牌匾和正面的各种灯光效果。

“砸！”

一声令下，一切就都成为了这十几个人的目标。

艺术区的保安，他们提前摆平了，不过就是一些拿着低廉工资的可怜人，利益稍微高一些，道德底限就会低一些。他们不会第一时间出现，会拖沓，会尽量不去管，可位于安顺影视老旧厂房改造的办公地点后面，新盖的三层小楼，那里可住着金锋安保公司几名的专业安保。

这边开砸，不到一分钟，几个人冲了出来，他们手里没有提前准备好的武器，却有着几乎是每个人都训练过平时也会随身携带的甩棍。

这东西收起来，便于携带，不出远门的时候，放在车上，放在身上，放在办公地点，放在居住地，都不显眼，也不会带来一些没必要的麻烦。弹开，落在他们手里，中近距离，手里拿着甩棍，都有信心能让自己进攻的实力，上升一个台阶。

技巧、经验、综合实力，双方都不是一个级别的，安保公司这边人还多，连面包车上想要跑的司机，都没跑掉，直接给按在那，一顿甩棍，这顿抽，都给打老实了之后，用鞋带将他们一个个捆好，跪在那，双手背在身后，双手和双脚捆在一起，由于双脚被双手拽着，总是下意识的双脚抬起，跪不稳左摇右晃甚至摔倒，跪不住就在地上躺着，只要不跑，只要听话，就不再打你。

零星几个人身上揣着卡黄，揣着大匕，那都没用。

这里的安保，都是能够接受任务的成熟安保，甩棍对短刃，经受过专业的训练，打这些莽撞的江湖汉，根本不会多费力，几近秒杀。

报捕快。

关锦月打电话，颜霜作为公司副总出面，无论是安顺投资还是安顺影视，细论起来，在燕京这地方，也是不容小觑的纳税大户，尤其是它们的体量，决定了未来有无限想象空间，比起那些成型的大企业，更值得期待。

母公司安顺集团，在慈善事业上更是多次受到表彰，区域给予这两个落户在自己地方的子公司，也是多有褒奖。

出了这么影响整个区域形象的事情，区域级别的会议上，可是有人拍了桌子的，专项对口的负责人，亲自督战，态度强硬，表示无论涉及到谁必须严肃处理。在会议之前，这些人的背景被调查的一清二楚，都是一些两劳人员，处理他们，以此来树立形象和维护知名企业，桌上这些人，纵然心里有小九九的，面对着事态的发展，肯定是统一口径，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求情电话打过来，还没有人在运作压这件事，那背后之人，也就算不得什么事了，正好给我们树立一个良好形象增加招商引资吸引力来祭旗了。

当肖天德发现自己无法将这些人捞出来的时候，才意识到问题有些严重了。

开始打电话，开始约饭局，开始撒钱，开始将之前跟自己有利益捆绑的一些人，给拉到这件事情中来。

关系也很硬，肖天德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在一个私房菜的饭桌上，看着坐在对面的包兮倩，他努力让自己平静，尽管内心知道自己那一套过时了，这几天没少被骂愚蠢，可要让他就此认输，不情愿也不甘愿。

大不了，大家都难看一些，你魏涛，不在乎自己的绯闻，再度上升一个台阶吗？不在意漫天都是你的负面消息吗？不在意网络上一大群人喊着你这样的渣滓不配拥有财富和爱情吗？

早知道魏涛是靠着包家起家，所以他约了包兮倩，是谈，也是警告，如果你不管，那接下来，我可要玩埋汰的了，到时候想要往回拉，都没有操作空间了。

“包总，吃独食是大忌，我也不是贪心，大家合作，彼此双赢，没必要闹得都不留余地。”

包兮倩翻了翻白眼，一点也不掩饰：“到现在了，你还端着呢？肖天德，在娱乐圈，大家说你是大老，是大亨，牛到随时随地能让人身败名裂，你就不会真的以为自己算是个人物了吧。”

这话一点不客气。

突然，肖天德平静了下来，一个变脸的感觉，刚才浑身上下透着戾气的肖总没有了，而是面前这个看破一切的肖总。这让包兮倩顿时警觉起来，咬人的狗不叫，这样的才是最让人觉得心里不安的，你根本无法预料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回冲上来，掏你一口。

“包总，帮我转达一下对待魏总的歉意，是我鲁莽了，这一次认栽了，咱们来日方长。”

从非常落后的行为模式，突然转换到cpu达到了顶配标准的平静，包兮倩微微皱起眉头，看着端起茶杯，缓饮一副已然成竹在胸的肖天德，点点头说道：“其实你没有必要来做这个出头鸟，无论是谁，肯定会全力以赴的痛打。”

肖天德点头：“确实，一个唐探的系列，一个山行的系列，这可都是聚宝盆，一旦开了口子，无数的人会凑过来，瞬间将你吞得一点残渣都不剩。看来魏总和包总对《红海行动》都很有信心，一定能够再给自己赢得金身，是吗？”

包兮倩没回答他，静静的看着他，良久之后，起身，留下一句话。

“肖总，安稳日子，谁都想去过。”

肖天德笑了笑，比了一个请的手势，没有起身相送。

他会那么愚蠢，用那般愚蠢的招式？会，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我这个出头鸟，该拿的利益拿足了，也依照承诺出头了，怎么样？动静还算大吗？

使绊子。

想要在安顺影视娱乐这一块大蛋糕里分一杯羹，需要这么麻烦吗？

………………

蔡农领着娜扎和公司另外两个新人，去参加一个饭局，不是喝酒，是唐人的合作方，大家要一起做一个项目，蔡农也算是内部推荐一下新人，参演一下我们合作的项目，一起吃顿饭喝点酒，桌上有美女相伴，吃饭喝酒的氛围也好一些。

看着桌上多出来的客人，蔡农皱了皱眉头，都在一个行当混饭吃，彼此的人脉网络也是交叉的，大家认识同一个人的概率非常高。

“蔡总，我很看好她，我公司下部戏开，给她一个女二号可好？”

不需要故意显得很猥琐去行事，一句话，到位了，该传递的消息传递了，接下来就是彼此心知肚明的阶段，做到你心里明白我心里清楚。

如果这边有心，艺人自身也作出了权衡，接下来的事情，自然不会是酒桌上动手动脚做一些有的没的事情，所有公众场合都会规避掉，再联系，私下里联系，你情我愿，等价交换。且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哪有那么多傻子，会让自己成为别人眼中的笑柄，连跟人家乐呵一下，还要被曝光归入到‘浅’规则之列，那不都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家伙闹出来的，给大家的‘生态环境’都影响到了，必须越来越隐秘。

被指的娜扎，愣了下，最近她都在研究《黑暗荣耀》的剧本和角色，也被告知大蜜蜜和大宝贝都处于疯魔揣摩人物阶段，想要拿到相应的角色，你的理解必须跟大家相近，达到同一个水平阶段，才有可能大家一起拍戏没问题。

魏总的戏，他也听胡逍遥说起，在剧组，实力决定论，别的都不需要考量，你演戏就行，别的所有事，剧组给你处理。

你如果不行，那连剧组跑龙套的群演和最底层的工作人员都会瞧不起你，不敢得罪人，偶尔一个小眼神，他们彼此之间对视，那抹‘你看，这就是他的水平’的讥讽小眼神，尽显对你的不尊重，绝对是诛心局。

所以这也算是一些飙演技的影视剧，实力不够，现场丢人都能丢死，况且这个角色她也知道很有挑战，一旦演不好，也对不得他。

她今天本不想来，想要多琢磨琢磨角色，蔡农也是被忽悠的，以为带着受到金手指魏总看好的新人，会增加自己公司的话语权，到时候在角色挑选时候，也能尽可能多的给自己家艺人一些机会。

今天这局，不对劲。

蔡农迅速反应过来，笑了笑，摇摇头，不再搭茬。

没撕破脸皮，她也不能走，依旧是皮笑肉不笑的寒暄着应对着，该喝酒的时候也主动站出来喝。

酒桌上，亲自参与者的快乐，旁人是拍马不及的。

坐在一旁充当背景墙，那滋味更是难受的n次方，只想快点离开。

一些荤段子开始出现了，一些有意识的行为，开始让这饭局变味，换成以前的蔡农，会忍。

现在，也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