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历史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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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闹的村民全部散去。
破败的凯尔塞壬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柔和的阳光照出雪色庭院中一道孤峭的身影。
凯尔达双手背在腰后,目光转向蛇派猎魔人,面无表情,眼神充满压迫力,隐含责怪。
“你不该杀他们,罗伊,你太冲动了。”凯尔达抢在三人发问前先一步开口。
“我给过他们机会!”罗伊摇摇头,态度坚决,“上次饶了这两个败类一命,他们还敢不知悔改找上门,满嘴喷粪!让他们毫无痛苦地立刻死去,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
罗伊双目放光,钦佩地说,“但我没想到你的亚克席法印如此强大,竟能同时催眠一群人!而且无需目光凝视。这便是加持了‘吼’,法印‘振翅’的威力?”
“小子,力量再强大,也不该滥用,用来伤害人类…”
“我不这么认为…”罗伊直视他的眼睛,针锋相对,“他们虽身为人类,却打破人格的底线,和怪物又有何区别?”
“猎魔人斩杀怪物,再正常不过。”
“可他们行动已经失败,不过是无力挣扎,没有必要做到这么绝。”凯尔达摇头,目光充满失望,“显然,你与狮鹫派追求的理念不同。”
罗伊脸颊抽了抽。
这是被骑士精神里的“宽恕”洗脑了吗?
他作为正经的湖中女神的骑士,都没有这么死板!
猎魔人不滥杀无辜,他理解。
但若不分情况一放了之。
那么要这一身武力有何用?
当装饰和摆设?
罗伊仍然站在凯尔塞壬的土地上,脚步分毫未动。
但身形略显僵硬。
“老师!”僵持的时刻,柯恩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犹豫,语气中带着敬畏,但更多的是担心,“刚才究竟怎么回事?”
“为什么…”
“为什么…您没有影子?”
……
一阵冷风从巨龙山下渺远的海面吹来,拂过悬崖峭壁…凯尔达脑后灰褐色的长发迎风飘舞。
他瘦削的身影仿佛要飞离大地。
“为什么,您的手、您的脸…”柯恩又想起刚才那一幕,追逐四下乱窜的村民,离开凯尔塞壬后。
老师的脸颊和手背,变得惨白、腐烂,露出瘆人的尸斑。
直到现在,还能看到些许异于常人的痕迹。
“您受伤了吗?还是中了食人魔的诅咒?”
伊格赛娜蓦地搂紧了身边人的胳膊。
她同样看到那一幕…原本还在庆幸,恶有恶报,凯尔达大师不费吹灰之力,就摆平了这个近乎无解的难题。
可惊喜瞬间变成恐惧。
“以后,我会告诉你答案,”凯尔达缓缓地说,“但不是现在。”
“推托之辞!”
“凯尔达大师,你忍心继续欺骗你可怜的弟子?”罗伊突然摇头,“你压根不会告诉他真相!”
这两天的见闻,潮水一样掠过罗伊的脑海。
凯尔达和维瑟米尔诞生于同一时代,后者三百岁,而他,在罗伊的观测中却只有一百九十三岁。
百年前凯尔塞壬曾经发生了一场可怕的大雪崩…生还者寥寥无几。
凯尔达在阳光下没有影子,并且露出了死者一样的尸斑和腐烂。
所有信息交汇,他心头有了一种模糊的猜测,但还缺乏一些关键信息。
“凯尔达大师,你应该照照镜子,这种表情,我从我的老师雷索脸上见过。”罗伊感动地说,“然后他不声不响承受了致命的危险。”
异色虹膜转向柯恩,年轻的狮鹫派学徒悄然绷紧了脸,拳头攥得紧紧地。
凯尔达沉默地站在院子里。
“你就打算这么办吧,独自应付危机,却对您的弟子只字不提。”
罗伊凝视着他苍老了许多的惨白脸颊,
“但你确定能应付这次的挑战?”
“我以为年纪越大越豁达,为何不坦率地说出你的困扰?”
“柯恩能为你分忧。”
“我也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罗伊诚挚地说,“虽然我只是一个刚踏入猎魔人之道的菜鸟,一个微不足道的,能力极为有限的旁观者…但我并非孤军奋战。”
“我不是一个人!”
他加重了语气。
“我背后站着猎魔人兄弟会十一个兄弟,一位术士。”
“虽然你迂腐至极!”
“但作为同类,我认同你的一部分观点。”罗伊强调道,“如果你有需要,你开口,我乐意效劳。”
“如果你过意不去,甚至可以把这当成一次委托。”
“至于报酬…你看着给。”
老凯尔达脸色一瞬间变幻不定。
矗立许久,叹了口气,阳光照出他脸上的萧索和无奈。
“都进来吧…”
……
还是昨日那间房子。
四个人绕着那张暗沉的餐桌坐定。
地下室的入口被刻上了封印的法阵。
壁炉火光照出老凯尔达明暗交织的面孔。
他用沉闷而沙哑的嗓音讲述了一个故事。
关于凯尔塞壬的那场大雪崩,但与罗伊从柯恩口中听到的故事,存在一点区别。
可这一点之间,便是生和死的距离。
“一百年前,觊觎学院魔法知识的法师,借由教会安在猎魔人头上的罪名,在一个冬天的夜晚,发动了一场毁天灭地的大雪崩。”
“整个凯尔塞壬都被可怕的雪崩彻底淹没。”
“城堡中的猎魔人全部罹难。”
“您活了下来!”柯恩紧张地插了一句话。
凯尔达看了一眼弟子,脸上带着一丝欣慰的笑容,但他冷酷地为自己的生命画上了休止符。“不,我也死了!”
“怎么可能,我不相信!我和您一起生活了四十年,您的作息规律,和正常人一致,”柯恩一脸难以置信地站起身,拽住凯尔达的手,还能感觉到体温。
“您明明还活着!”
而伊格赛娜拉住了他的手,脸上有些不忍,冲他摇了摇头。
凯尔达裂开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我最开始也产生过这种错觉,自己还活着我幸运地在城堡最低层的房间活了下来,沿着一条厚厚积雪之间天然狭缝通道,越过一具又一具,镶嵌在天花板上,墙壁上,或是半截胳膊冒出积雪,因为窒息而死的同胞的尸体。”
“爬到了地面。”
“可事实上。”他突然哽咽住了,眼神放空,“我从后山的坟墓里爬了出来,我看到了六十六个坟包和墓碑。面前写着凯尔达。”
柯恩颓然地坐倒,一脸呆滞。
罗伊保持着沉默,瞳孔瞪大彷如杏仁。
他猜到这种结局。
所以一百年过去了,凯尔达的年纪仍然停在一百九十三岁,远不如同时代的维瑟米尔。
他想象了一番。
从雪地里爬出来,然后看到自己的墓碑,一堆手足兄弟的坟墓。被彻底淹没的家园。
是何等的残忍、绝望。
又是什么诡秘的力量帮助凯尔达,以生者的姿态停留在人世,一百年?
“柯恩,抱歉,老师对你说谎了…”凯尔达语气一转,愧疚地说,“埃兰大宗师将骑士之道贯彻进灵魂深处。”
“而骑士绝不会抛弃战友,独留我一个人守在残破的堡垒。”
“事实上,雪崩那晚,只有他在城堡外观察星象侥幸活了下来他从积雪里挖出了所有战友的尸体,掩埋在后山。然后离开凯尔塞壬。”
“我完全理解他的决定他的努力还是无法挽救世界对猎魔人的恶意,信念崩塌。”
“而且从那天开始,他失去了狮鹫派的所有战友,孑然一身。”
“双重打击之下,他才伤心欲绝离开了凯尔塞壬。”
罗伊叹了口气。
他对埃兰的印象稍微改观。
亲眼目睹经营维护上百年的家园被毁,手足同袍变成冰冷尸体,一直坚持的理念也被彻底打破。
还能怎么做?
凯尔达凝望着壁炉里跳跃的火焰,琥珀色瞳孔中闪过缅怀和感激,
“埃兰大宗师临走前,留下了一封描述他心路历程的信,以及记载其所有知识的《狩魔笔记》。埋进我,这位不成器的学生坟墓里。”
“而正是这本《狩魔笔记》,改变了一切。”
……
凯尔达用飘忽的语气轻声说着,
“一系列非常偶然的情况撞到一起…具体原因我无法解释这块亘古以来的魔力之地。”
“那场巨大的自然灾难。”
“六十五位死者。”
“十五位法源。”
“大家强烈不甘的情绪…”
“种种因素驱使下,埋在土里的《狩魔笔记》悄然发生了变异。”
老人的目光掠过那扇上锁的地下室门,脸色复杂,爱恨交织,“它具备了生命、以及诡异的魔力。”
“它选择了我…而我得以脱离死亡的炼狱。”
“等等…”罗伊揉了揉太阳穴,“你确定是一本书,救活了你?”
凯尔达颔首。
伊格赛娜眼皮一跳,好像听了一个恐怖故事。
柯恩不敢相信地摇头,“您指的是我曾经阅读过的,那本记载学派所有知识:法印、剑术、炼金魔药,法术、狮鹫派秘法的《狩魔笔记》?”
“确切地说,书皮上写着“”,从上古语翻译过来,则是《影之书》…”凯尔达唏嘘道,“我和《影之书》达成了某种契约,我们之间产生了难以描绘的羁绊…它利用脚下这块天然的魔力之地,唤醒了我。”
“而复活之初,我一切正常。”凯尔达语气中有一丝压抑不住的喜悦,
“还拿到一本神奇的笔记《影之书》拥有一种不可思议的能力,不需要亲自动笔,我脑子里所有知识,我正在学习的知识,甚至我的人生经验,统统会自动记录在书里。”
“书中的空白页无穷无尽,记满一页,又会出现新的一页。比术士的誊写术都要方便省心。”
“它存在唯一的意义就是为了追索知识。”
罗伊目露惊叹,拍了下脑后兜帽里躁动歌尔芬,几乎忍不住要吹个唿哨,“这简直是所有学者梦寐以求的的宝物。”
凯尔达点头,“而我偏偏又爱做梦,爱读书胜过舞剑。”
“《影之书》和我,简直是绝配!”
罗伊恍然,正是这个原因,老凯尔达才成为那六十六分之一。
凯尔达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笑意迅速收敛,表情显得更为压抑,
“我以为这本《影之书》是命运的馈赠。复活最初的两年时间我沉溺在知识的海洋里。”
“后来我重新启程,离开凯尔塞壬,到外面的世界历练、寻找埃兰阁下的踪迹,本能记录更多的知识,”
柯恩脸颊肌肉一颤,嘴唇动了动,想要问点什么。
凯尔达打断了他,
“我的学生,如你所见,最开始的八十多年,我畅通无阻地出入凯尔塞壬,无论离开多远,身上都不会出现任何负面症状。”
“但《影之书》无法离开城堡,它和凯尔塞壬之间,存在某种无法割裂的联系。”
“如果你非要带走它呢?”罗伊问。
“它会从怀里消失,回归这片土地。”凯尔达顿了顿,续道,
“我的生活起居,和正常猎魔人没区别…我在一次游历途中,柯维尔的一个乡下捡到了你。”
老凯尔达注视着学生,脸上浮现温情,语气转为柔和,“那时候你才七岁,瘦得皮包骨头的一个小鬼,罹患天花,皮肤多处化脓…遭到贫穷的父母抛弃。”
“我把你带回了凯尔塞壬,治好你的病,花了几年,培养成狮鹫派猎魔人。”
柯恩激动地发出嘶嘶声,眼眶泛红。
罗伊见状不无感慨。
救命之恩缔结的联系,丝毫不亚于意外律吧?
“在那之前一切都是好好的,可我复活后差不多第八十五个年头。”凯尔达摇头,“种种后遗症爆发再灿烂的天空,火红的骄阳,都照不出我的影子…我永远失去了它。”
“所以为了不露出破绽,我不敢再出现在太阳底下,而且后遗症不止如此,”凯尔达说,“我一旦离开凯尔塞壬这块魔力之地,身上立刻会出现尸体般的痕迹、皮肤开始脱落、身体散发出熏鼻子的腐臭。离开时间越长,异状越显著。”
“这对我造成了巨大的困扰。”老人嘴角咧开,自嘲一笑,“这十几年来,我只要去别的地方,都得披上那副厚厚的斗篷浸染了多年的樵油外加旅途的灰尘与食物的油脂的斗篷,遮住皮肤和气味。否则会被人当做食尸鬼、或者孽鬼。”
“但症状逐渐恶化。”凯尔达脸上露出深深的无奈,
“不止是身体,我开始神志不清。到今天,离开这块魔力之地超过十分钟,我将丧失理智,化作行尸走肉,浑浑噩噩地回到这座堡垒。”
“嘶…”罗伊倒抽了一口凉气,如果说一开始,《影之书》给他的印象是与凯尔达处于平等地位的合作伙伴。
那么现在,活脱脱的一个虐待奴隶的主人!
“难怪…”柯恩脸色阴沉,声音沙哑,“我最近十几年就没见过您离开那片山坡,或者晒晒太阳。”
“您总是在房间里、屋檐下,那张书桌边,每天研读文献,直到深夜。”
“都是《影之书》的原因!”
柯恩拳头狠狠锤击桌面,语气自责。
最近这些年他大部分时候都在外闯荡,难得归来看望老师。
他忽视了老师的种种异常,还可笑地当做某种习惯。
“我的傻徒弟!男人要勇于承担责任,但别当替罪羊,这跟你无关,”凯尔达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我的选择。”
“它渴望无穷的知识,而我同样热爱知识…我本以为我们是最默契的搭档…携手进入知识的隐秘通途。”老人重重叹了口气,随意从书架上取了一本书,“但昨天过后,我突然明白了,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
“那本充满魔力的书,仅仅把我当做一个获取知识的工具…”
他突然沉默,翻开了书。
“而工具都有使用寿命。”罗伊看了一眼身体紧绷的柯恩,
“昨晚突然袭击,正是它在选择下一个工具。”凯尔达凝视着罗伊,接茬道,“老是把兄弟会挂在嘴上的小子,很显然你具备某种让《影之书》渴望的特质。”
“甚至比我活了三百年的老友维瑟米尔更加打动它。”
“所以,它选择了你,而非我的弟子柯恩。”
“击败你,占据你,控制你,再重新创造一个工具。”
“阳光会削弱暗影,所以它在晚上行动。昨晚行动失败,那么,今晚太阳落山后,它将继续!”
罗伊异色虹膜里闪过一丝讶异。
难道《影之书》感觉得到我的非同寻常?
可区区一本书,也想奴役我?!
“老师…”柯恩不解,“可是它为什么能调动早已死去的狮鹫派前辈?”
“它凭什么?”
“多亏罗伊,我才发现这个秘密!其实我早该意识到问题,《影之书》中写满了一段段狮鹫派成员的人生旅程,”凯尔达眼中氤氲着火焰,“因为死于那场大雪崩的同胞们!”
“都被它囚禁了灵魂!”
“他们的知识、记忆,也被它贪婪又彻底地攫取!”
“从今天开始,它已经是我的敌人!”凯尔达目光转向那间封印的地下室,脸色复杂,他的眼神饱含感激和憎恨,“我要找个稳妥的办法,毁掉《影之书》,救出六十多个老伙计!”
第十章 历史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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